中國最后一個槍手部落：岜沙苗寨

作者：從江縣旅游服務中心

由于歷史與自然條件等因素，岜沙苗族長期與外界鮮于交往。封閉的環(huán)境、自給自足的自然經(jīng)濟、固有的語言和心理素質(zhì)鑄就了岜沙人獨特的民族精神和文化文明。它們在世紀之交與現(xiàn)代人文的碰撞中愈發(fā)顯現(xiàn)出自己的個性與魅力。

一、岜沙概述

岜沙苗寨位于貴州省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從江縣內(nèi)妹鎮(zhèn)南7.5 公里，轄3個自然寨，16個村民小組，居苗族，戶數(shù)454戶，人口2221人。岜沙村地處貓當山東端，箐黑嶺翠，樹竹清幽，古藤纏樹，松濤怒號。岜沙雨量充沛，無霜期長，年均氣溫18℃。酸性黃土壤。植被覆蓋率75%。雍里河、宰莊小溪分別從南邊和東面流過，注入都柳江。有耕地1602.45畝，主產(chǎn)水稻、糯米，亦產(chǎn)玉米、薯類、小米；經(jīng)濟作物有棉花、西瓜、椪柑、衫木、南竹、油茶、桐油等主要收入來源于農(nóng)業(yè)。上世紀60年代已修通公路，2002年改建成省標油路。岜沙已作為從江重點開發(fā)的民族旅游村寨。

岜沙共有三個自然寨，即大寨（又名老寨）、小寨 （又名王家寨）和宰張。也有五個自然寨和四個自然寨之說。即大寨、大榕坡新寨、宰戈新寨、王家寨、宰張和大寨、大榕坡新寨、王家寨、宰張之說。實際上大榕 坡新寨和宰戈新寨是由于人口發(fā)展大寨又地處山坳處，居住擁擠，不得已而搬到寨子兩邊半坡建房居住，兩個新寨與大寨毗鄰，特別是宰戈新寨與大寨緊緊相連，這 是人口發(fā)展使然。

大寨也就是岜沙寨，因人戶多，故名大寨。地處貓當山主峰東端，住苗族。岜沙系侗語地名，“岜”譯成漢語是芭芒草多，“沙”是杉樹多的意思，后人將“杉”寫成 近音“沙”。因始建村時這里芭芒和杉樹多，故名。苗語又稱“分送”。據(jù)傳說，在很久以前這里的人由黎平遷居到此，苗語“分”譯成漢語是村寨，“送”是黎 平，故又名分送。

小寨，又名王家寨，位于村委會駐地西面約800m，住苗族。因比大寨小，故名。又因王姓居多，也叫王家寨。苗語稱為“養(yǎng)基”，是因大多數(shù)人家由加車分遷到此，故名“養(yǎng)基”。此外，該寨還有部分居民從大塘坡腳（即雍里電站處）搬來，在文化大革命中還有部分賈姓村民改為王姓。

宰張，位于岜沙大寨東北面約1.5公里，地處林區(qū)，亦住苗族。系一小寨村莊，取名寨莊，宰張是后人用的相似音字，宰張也有人寫成宰莊，本文從《從江縣地名志》寫作宰張。宰張是岜沙村苗族先民最先定居地。每年蘆笙節(jié)期間，各寨蘆笙隊在祖母石處集中時，必須由宰張?zhí)J笙隊先進入坪子，其他各寨蘆笙隊方能進入。

據(jù)傳說岜沙苗族先民原祖居地是江西省安定郡，后因戰(zhàn)亂向西遷徙，他們遷徙路線有兩條，一條是：江西安定→貴州麻江、臺江→黎平→臺江→從江→大歹→岜沙。另 一條是：洞庭湖→錐文污沙→凱里、臺江、劍河一帶→雷山、丹寨交界處→榕江古州、車江→從江孖溫、岑送→九曰→能丘嘗→加車→岜沙。此外，易姓居民由湖南 遷來。

自數(shù)百年前岜沙先民來此分姓擇地而居，刀耕火種以來，經(jīng)過代代生息繁衍，人口由初來的20余人到清末民初發(fā)展到近800人。

解放后，隨著社會的安定和生活條件逐漸改善，人口增長較快，由解放時的940余人增加到現(xiàn)在的2193人。

二、岜沙的自然環(huán)境

岜沙地處高山大坡，這里箐黑嶺翠，樹竹幽深。由于對森林的偏愛和向大自然攫取食物的依賴，岜沙苗族長期有著維護自然的原始理念，毀林開荒被視為與族作對的行為，因而耕地面積擴展不大，林多耕地少的格局依然如故。1982年實行聯(lián)產(chǎn)承包責任制時，全村16組，人均田土不足1畝，其中老寨最低，每人僅有6分，二十世紀末，全村實有耕地1642.2畝，其中田1292.2畝，土350畝，人均耕地0.78畝，加上缺水及耕作觀念保守等原因，岜沙每年有1/4的群眾尚不能完全解決吃飯問題。如果說，耕地之于岜沙苗民相對吝嗇的話，但岜沙人所擁有的森林綠地卻是異常的豐富。

在漫長的生活歲月中，這里的苗民代代恪守禁止亂砍濫伐的村規(guī)民約。形成了代代保護生態(tài)環(huán)境的良好習慣。60年代榕江至從江的公路干線穿越岜沙苗寨，但在與生俱來的生態(tài)保護理念下，全村男女老幼自覺護林惜木，對外村進山盜伐林木者的制止與處罰被每個村民視為自己義不容辭的必盡職責并付諸實踐。在村民的呵護與珍愛下，盡管通車已有20 余年之久，但該村公路兩旁依然濃蔭蔽日，楠竹森森，古樹藤纏，松風怒號，飛禽走獸蟄伏其間。

更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公路穿行而過的兩千余人的山寨至今沒有一輛人力或馬拉車，人們運貨、進城趕集仍是肩挑手提，徒步行走。究其原因，發(fā)人深思。岜沙苗人認 為，人力、畜力運輸工具載重量大，砍伐木材就會多，會破壞森林及環(huán)境。岜沙各寨周圍均為風水林，村規(guī)民約規(guī)定，如誰私自砍伐大樹或幼苗，發(fā)現(xiàn)后即先叫他植 上兩倍數(shù)量的幼苗，再進行處罰，有錢的罰錢，無錢的要宰殺他家的牲畜，讓大家吃，以示警告。聯(lián)產(chǎn)承包責任制后，按政策各家都劃定了承包山，但家家戶戶并未 因此而隨意砍伐樹木，而是經(jīng)意管護以至青山滿目。植樹造林是春節(jié)前后的大事之一，要把森林留給子孫后代的觀念厚重故實。這些從古代沿襲而來的良好習俗與那 些靠山吃山、不計長遠的亂砍濫伐行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岜沙人熱愛自然，親近森林，以致森林是他們各種民俗活動和迎賓的場所。當客人入寨時，盛裝的村民站在寨門口吹起蘆笙，端著米酒，鳴放火槍、鐵炮歡迎。然后到 村后林中蘆笙坪舉行隆重的迎賓儀式，并跳起蘆笙舞。悠揚的蘆笙聲、人們的歡歌笑語聲交織在一起，響徹樹林，久久回蕩。每逢佳節(jié)，人們要在村寨附近選擇數(shù)十米高、枝粗葉茂的大樹掛置繩索蕩秋千，既娛樂比賽，又交流感情。在這里，岜沙兒女呼吸著自然的新鮮空氣，進行或欣賞著激情、狂熱的歌舞，傳承著自己獨特的文化風情，演奏著返樸歸真的韻律，展示著人與自然的融合與協(xié)調(diào)。

森林是岜沙人民的驕傲和自豪。1977年北京修建毛主席紀念堂，岜沙村民敬獻了老寨東北山頭一棵直徑為1米多的樟樹。今山頭樟樹林中的“敬獻毛主席紀念堂香樟木紀念亭”是岜沙人民的光榮寫照，它將激勵著岜沙人民在今后的歲月中更好地珍視自然、保護環(huán)境。

三、岜沙苗族的習俗

岜沙苗族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由于自給自足自然經(jīng)濟的作用和制度上的自己管理自己，他們很好地創(chuàng)造、保存和發(fā)展了自成體系的苗族文化，代代傳遞并不斷豐富其 內(nèi)容。觀念的本土性和社會經(jīng)濟活動的相對封閉，客觀上又使之成了一個很好保存苗族“原生態(tài)”文化的地方。這里的生態(tài)文化、農(nóng)耕文化、狩獵文化、建筑文化、 服飾文化、民俗文化等等，原汁原味，古樸深厚，又自成體系，相互影響。本文僅擇數(shù)端略作介紹。

l、岜沙男人的衣著頭飾。

衣著頭飾是一個民族或民族的一個支系區(qū)別于他民族的代表性特征之一。隨著現(xiàn)代文明與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交融，一些民族，特別是他們中男人的衣著頭飾愈益大眾化、現(xiàn)代化。但岜沙男人直至世紀之交仍完全保留著自己的民族本色。頭飾上，至今保持著明代以來的頭飾。該村男孩長至14歲后，便由寨老為其組織成人儀式，讓男孩念誦“上山同路，下水同船，有福同享，有難同擔”之類的誓言，并將其頭頂部的頭發(fā)挽成發(fā)結(jié)，梳成鬏鬏，剃去鬏鬏外圍的其余頭發(fā)。頭發(fā)長長后，仍留發(fā)髻鬏鬏，余再剃除，如此反復，直至終生。

岜沙男人的這一頭飾緣于一個很久以前的傳說，相傳明朝嘉靖年間，有一小偷趁著夜色潛入岜沙行竊，恰被一狩豬夜歸的村民發(fā)現(xiàn)，遂大喊抓小偷，并鳴放火槍。頓時 寨中喊叫聲、狗吠聲、人們的腳步聲響成一片�；艁y中，一寨民突將過其身邊的男人頭發(fā)抓住并大喊小偷抓住了，等眾人打著火把一照，方知抓住的是寨上的啞巴， 而小偷卻借機溜出了寨子。當夜，寨老即召集所有14歲以上的男子商議如何防盜，自此后岜沙男人認為此種頭式既方便狩獵、耕作，同時又有威武豪壯之感，遂代代相傳，以至今日。這種發(fā)式在苗族中可謂絕無僅有。

服飾上，男人都穿著當?shù)貗D女自織自染自縫的無領(lǐng)左開衽銅扣青布衣，直筒大褲管青布褲。由于居山深處，岜沙男人常年身挎腰刀，既作自衛(wèi)武器，又充砍伐工具。有 無腰刀被視為英雄與懦夫的標志。煙袋是成年男人身上的必配之物。岜沙男人的衣服、褲子沒有口袋，而抽煙又是他們的喜愛之物，他們的愛人和母親都要特地制著 精致的繡花煙袋讓男人掛于腰間小腹部位。這又構(gòu)成了岜沙男人服飾的一道特有風景�；饦屖轻鄙衬腥说臉O喜之物，長槍扛于肩上，短槍掛于腰間，火藥壺、鐵沙袋 系于腰間左側(cè)�！耙恢ΛC槍一條狗，一根杠子越山走”，個個猶如威猛的武士。山的賜予使他們出寨多“全副武裝”而又滿載而歸，與野獸的搏斗和大自然的抗爭， 練就了岜沙男人粗獷的性格與尚武的精神。槍是岜沙男人獲取獵物的主要工具，槍的扛、掛自然也成了其裝束的重要組成部分。

總之，特有的發(fā)式、傳統(tǒng)的服飾和時不離身的刀、槍與煙袋，裝扮了岜沙的男人，體現(xiàn)了岜沙男人特有的風度與氣質(zhì)。

2．岜沙的婚俗。

岜沙苗區(qū)有姓氏10個， 即王、吳、賈、梁、唐、孟、蔣、劉、滾、易。這里實行嚴格的內(nèi)婚制破姓開婚，兄妹和同姓之間嚴禁通婚。十姓中，滾姓、易姓與其他八姓互為通婚對象，滾、易 兩姓之間，王、吳、賈等八姓之間禁止通婚。原因是很早以前禁止通婚的各姓人家已結(jié)拜成兄弟。這種婚姻隨著時間的推移，每戶人家間都是親上加親。岜沙苗人由 于沒有文字，取名都采用父子聯(lián)名的方式，對各自家族的祭祀一般都上推 5輩，再往上就不認親了，統(tǒng)統(tǒng)歸入到共同的祖先的行列中去，用這樣的方式，族群始終成為牢固的整體。

岜沙男女青年雙方通過生產(chǎn)、狩獵等活動，特別是吃新、蘆笙、秋千等節(jié)相互認識、相愛后，各自告知自己的父母，如父母不反對，這門親事就算定了。首先由男方家派2人，選在午、未、子、丑日這幾天當中的一天晚上11點 鐘去女方家講親接人。到女方家后，主人開腌肉腌魚，擺上自釀的米酒招待男方家的來人。其間雙方分別介紹自家的情況及擺談有關(guān)的家常寨事，直至深更半夜。酒 足飯飽后，女方家要殺兩只雞和一只鴨，同時將一砣糯米飯裝在新制的紅布口袋中，然后由男方家的人打著火把，挑著女方家送的東西，把新娘接走。新娘在出門時 必須穿一雙草鞋，捆一對腳碼，由女方家派一個十多歲的姑娘陪伴去男方家。新娘與新郎父母見面問候后，即由新郎領(lǐng)入洞房。這種婚俗的特點有二：一是男女自 主，婚配自由；二是禮節(jié)簡樸，節(jié)儉財糧。

岜沙苗區(qū)婦女生育的風俗也相當獨特。男女結(jié)婚后，夫妻雙方的父母分別要告知子女懷孕、生產(chǎn)的常識事項。婦女分娩時，家人中只能允許丈夫一人在屋內(nèi)接生。其母 親雖不能進屋，但要在屋外隨時詢問生產(chǎn)的情況和告知相應的操作方法。待小孩生下包縛好后，其母方能進屋幫助料理，丈夫則要用米兜裝上3－5斤米和1瓶酒到丈母娘家換相應數(shù)量的米、酒（俗稱“報喜”）。如此之后，丈母娘家的人才能到女婿家去看望產(chǎn)婦和小孩，也就在這個時候，丈夫才能外出挑水、砍柴、取菜和與其他男人交往。

3、蘆笙節(jié)

每年農(nóng)歷十一月十九日舉行的蘆笙節(jié)是岜沙節(jié)日中最熱鬧的一個。該節(jié)舉辦地點是在老寨后山的蘆笙場，當?shù)赜址Q之為“跳坡”。節(jié)日的前夕，整個岜沙就已沉浸在節(jié) 日的氣氛中。十八日這天，全寨男女實行節(jié)前分工，男人組織殺牛、分肉到戶，婦女則洗刷炊具，為節(jié)日預備菜肴。十九日上午，全寨男女老幼身穿民族盛裝，按照 祖?zhèn)鞯囊?guī)矩，各寨組成20－30人的蘆笙隊伍，當太陽出來的時候，各隊在寨老的帶領(lǐng)下背向太陽從山腰緩緩退到山頂，再正向經(jīng)過林中小路，到大樹包圍的蘆笙場，進行蘆笙舞表演，直至下一隊到來。岜沙蘆笙小的尺許長，大的長達丈余，需用2－3人用長桿撐著方能演奏。岜沙蘆笙，高低音搭配和諧，曲調(diào)婉轉(zhuǎn)悠揚，十分悅耳。與此同時，全村還要挑選10個槍手“全副武裝”，隨蘆笙隊伍行進并在演奏表演間鳴槍相和。蘆笙聲、槍聲和人們的歡呼聲交織在一起，響徹林間，久久回蕩。

蘆笙節(jié)這天，岜沙的苗族姑娘都身穿盛裝，手撐雨傘，肩挑盛滿糯米酒的木桶，姍姍而至蘆笙坪。并給陸續(xù)到達的各隊蘆笙手和客人敬糯米酒。各蘆笙隊到齊后，即由寨老組織進行吹蘆笙比賽，在祥和而又激烈的淘汰中直至推出頭名。蘆笙節(jié)也是岜沙男女青年認識、交 流、相戀的節(jié)日。蘆笙比賽結(jié)束后，情歌對唱是必不可少的內(nèi)容，未婚男女通過對歌交流情感、相識相知，如情投意合，男女雙方即到他處談情說愛直至深夜。

4、秋千節(jié)和映山紅節(jié)

每年的六月中旬，稻田滿栽滿插過后，在卯、辰、巳這3天， 岜沙苗族都要聚村招友，喝酒祝福稻谷獲得好的收成。具體為：卯日，家家戶戶只殺雞殺鴨在自家吃，不出門；辰日，即第二天，該村吳姓、王姓等人家開塘捉鯉 魚，開腌魚，拿出自己釀造的糯米酒，請本寨的滾姓、易姓來家做客，男人們吃著大塊肉，喝著大碗酒，你敬我，我敬你，直到人醉不醒時才罷休。第三天（已 日），滾家又拿出自己的腌肉、腌魚來招待王、吳、賈等姓人。（岜沙苗人主食為糯米，糯米蒸熟后，用盤盛上，端放桌邊，主客人凈手后，用左手抓取，捏成團食 之）同時從這一天起，岜沙的男女未婚青年，都要來到秋千坪。他們吹著木葉，唱著苗歌，勁蕩秋千，通過活動來尋找自己的心上人。如遇上心愛的人，就相約到附 近坡上相依相偎，談情說愛。秋千節(jié)是岜沙未婚男女相識相愛的重要活動之一，時間持續(xù)5天之久。

岜沙苗人特有的節(jié)日是映山紅節(jié)。很久以前，岜沙一帶已逐漸來人定居，雖是刀耕火種，茹毛飲血，卻也代代繁衍，人丁漸旺。為了使一年的勞作得到較好的收成，人 們就把希望寄托于龍王身上，便確定每年農(nóng)歷三月初三以后的丑日，男人們或到田里捉泥鰍，或背著火槍到山上打野雞，并將它們拿到河邊一塊大坪子的龍王石碑前 祭祀龍王，以求得一年風調(diào)雨順，六畜興旺，五谷豐登。這樣年復一年，遂成節(jié)日。而這時正是映山紅綻放山間的季節(jié)，故取名為“映山紅節(jié)”。映山紅節(jié)即是祭祀 龍王的日子，更是男女青年談情說愛的好時機。

5、葬俗

岜沙村雖然民族風情濃厚，但辦理喪事卻非常從簡。凡是寨上有人正常死亡，尸停屋內(nèi)，所有的親屬要全部到來，每家都要帶上大米或數(shù)元錢送死者家屬以寄托自己的 哀思。在商議如何安葬死者的過程中，必須到寨門外的古樹下進行，就餐也如此。表示遠離死者，讓他安心上路去陰間投胎轉(zhuǎn)世。如果死者是上午死亡，當天下午就 要下葬入土：如果是中午后死亡則須在次日早上安葬。安葬死者，先由鬼師選定葬地，安排開挖墓穴。墓穴一般長約3米，寬1.5米，深約2米。與墓穴開挖并置放棺木的同時，另由3－5名中青年將穿上新衣的死者從腳跟、膝關(guān)節(jié)、臀部、胸部、頭部用蔑條負載約5米長 的晾禾桿上，而后由兩名健壯的小伙抬起，疾步走至墓地，并將死者放入棺內(nèi)，如是成年男子，還要將其生前的獵槍置其身側(cè)。封棺蓋好后，鬼師即燒紙焚香，超度 亡靈。事畢后，眾人即掩土填穴并在墓穴上方栽一棵小而健壯的柏樹或杉樹。這可能就是岜沙人所說的每一棵樹里都有一個靈魂、越是古老的樹木就越有神性的原 因。如果人死時不在屋內(nèi)而在他處，岜沙人稱之死得“不干凈”。尸體就不得停在屋內(nèi)，只能停放在村口的古樹下并用樹枝掩蓋。死者必須當日安葬，安葬時須請鬼 師舉行儀式給死者超度，以消其罪孽才能轉(zhuǎn)世投胎。安葬完畢后，須取一盆清水由鬼師放藥念咒，凡參加葬禮的人均須在其中凈手消毒，以示洗去陰氣。爾后要在返 村的路上燒一堆篝火，所有人員都要跳過篝火才能上路返家，意為篝火能阻擋鬼魂，使人鬼分離。

葬儀是男人的職責，一切事情均由男人操辦，不論哪種葬儀，女人不能插手幫忙，但必須在旁等待，并陪同死者走到墓地，直到安葬完畢后與死者告別。為了表達對家 族幫助的謝意，死者家屬要開些腌魚或殺小豬一頭并備些米酒進行款待。整個喪葬一天之內(nèi)便完成，其時間之短、儀式之簡，在苗侗地區(qū)均不多見。

四、岜沙苗區(qū)的文化

岜沙苗區(qū)由于沒有文字，故在其歷史長河中，其文化主要表現(xiàn)為巫文化和口承文化兩大特征。岜沙苗族信鬼尚巫，他們敬奉山神，崇拜古樹。各寨村口的大樹都是敬拜 的偶像，寨子各山頭樹木被視為神木，樹、林都是他們祈禱的對象。同時，岜沙苗族相信到處都有鬼神，時時都能遇到鬼神，因而在各寨中都有專職巫師、鬼師。岜 沙的巫師的稱謂和職能與其他苗區(qū)相同，包括風水先生、巫醫(yī)、相師爺、占卜師等。鬼師是岜沙人的精神領(lǐng)袖，也是岜沙苗族傳統(tǒng)文化的主要傳承者之一。鬼師既能 為人們治病祈福、驅(qū)災禳禍，也是族中人死亡后安葬儀式的安排、亡靈的超度及踏上祖先地方去的指路人。由于巫鬼文化的根深蒂固，鬼師在族間的聲望僅次于寨 老。

岜沙的文化、歷史得以保存流傳，主要依靠口頭傳播。岜沙的歷史、族源等保存于古歌中，戀情、生育文化等傳承于情歌中，禮俗、交際等傳播于酒歌中，生產(chǎn)、自然等文化多表現(xiàn)在 山歌中。岜沙各寨都有歌師，歌師也是文化的主要傳授人。有的寨中男、女歌師都有2人以上。晚上飯后，少男少女都要分別到男女歌師的家中練歌舞。每到節(jié)前的各天夜晚，岜沙各寨教唱歌聲此起彼伏，加上苗家獨特的四眼簫、牛腿琴等樂器的伴奏，自現(xiàn)一番獨特的文化魅力。

岜沙苗寨被譽為“中國最后一個槍手部落”，是原生態(tài)民族文化的一朵奇葩，這里至今保持著千百年前的遠古遺風。1999年被列為全國首批開發(fā)的旅游村寨；2001年被列為省政府20個重點民族村寨建設(shè)的10個重點建設(shè)村寨之一；2003年11月省人民政府確定為“從江縣風景名勝區(qū)岜沙獨立景點”，是貴州省重點名勝區(qū)之一；2004年被省人民政府列為黎、從、榕優(yōu)先發(fā)展重點旅游區(qū)中的一個景點；2007年被被全國農(nóng)業(yè)旅游示范點評定委員會評為“全國農(nóng)業(yè)旅游示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