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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仍是底層社會階層逆襲不二之門 新京報 毛坦廠模式代表的,是種粗暴、原始、功利性極強的教育方式,可它也是底層社會自發(fā)演化出來的一種自我拯救。 每年高考前后,大別山深處的毛坦廠中學都是媒體報道焦點。與其說人們關注毛坦廠學子的命運,不如說人們更關注毛坦廠中學折射出的高考形象和階層形象。 6月5日8點08分,毛坦廠中學送考專用大巴準時從校門出發(fā)。今年送考車輛比往年少了不少,但“萬人送考”的陣勢還在,討吉利的“規(guī)矩”也在。比如頭車尾號是666,司機屬馬,學校廣場播放《好日子》《好運來》《旗開得勝》三首歌曲。 人們帶著各自的預設立場來看毛坦廠中學,還有其宗教儀式般的送考架勢,有人獵奇,有人同情,有人挖苦諷刺。每人的視角主要取決于出身的地方與階層。但幾乎每一個農(nóng)村出來的大學畢業(yè)生,都不會忍心嘲笑毛坦廠中學的種種“奇觀”,因為從緊張作息到勵志標語等事物,都是他們熟悉的樣子。 在全國知名中學的“鄙視鏈”中,毛坦廠中學大概處在最底端。姑且不去高攀那些大城市以保送、留學為培養(yǎng)目標的名校,即使與同樣以高壓模式著稱的衡水二中相比,毛坦廠中學都明顯矮一大截。毛坦廠中學動輒號稱百分之八九十的升本率相當一部分是三本,真正考入名校的少之又少。 毛坦廠模式是最能體現(xiàn)中國農(nóng)村學生性格與命運的地方。在這里,那些學生會采取以時間換分數(shù)的低級戰(zhàn)術,他們會自覺地為改變家庭命運而讀書,而這一切超乎尋常的努力,最終可能只能換回一張三本錄取通知書。與他們可能取得的成績相比,那些誓言顯得格外高調(diào),而這才是整個故事中最令人心疼的地方。 有媒體指出,是高校擴招政策成就了毛坦廠中學的盛名。換句話說,當毛坦廠中學里的農(nóng)村學生終于能夠考上大學的時候,“大學生”這個詞的含金量正在急劇降低。他們很多人寒窗苦讀,但階層躍升的機會已大不如前。 有一個殘忍的問題:毛坦廠中學的學生考上大學之后會怎樣?有很大概率,他們在不知名的三本院校畢業(yè)之后,發(fā)現(xiàn)工作竟然那么難找,起步工資可能還不如那些早早退學打工的小伙伴。為了繼續(xù)“改變命運”,他們可能會繼續(xù)刻苦地考研?墒茄芯可厴I(yè)之后又會怎樣,誰都不好說。 毛坦廠中學的學生為學校被外界叫做“高考工廠”而感到不平,因為他們認為自己的奮斗值得被尊重。過來人很容易覺得他們“入戲太深”,可是批評的對象不該是他們,因為在他們的處境下,這是唯一的選擇。即使希望渺茫,也好過沒有希望。這就是正被激烈批判的應試教育之于農(nóng)村學生的意義。 高考對于他們,仍是向上流動的不二渠道,他們?nèi)皂毎堰@“決定”命運的一考考好作為信仰。在網(wǎng)上,“送考的母親要穿旗袍(旗開得勝),父親要穿馬褂(馬到成功),考生早上得吃粽子,叫高中……”,那些關乎“考中”的諧音迷信,正是這種信仰的外延。 你可以說,毛坦廠模式代表的,是種粗暴、原始、功利性極強的教育方式,可它也是底層社會自發(fā)演化出來的一種自我拯救。它或許經(jīng)不起新式教育理念的推敲,對農(nóng)村家庭卻有驚人的說服力。當我們思考教育改革、高考改革等宏大話題的時候,必須考慮毛坦廠中學所代表的人群,而不能將他們當成“落后事物”拋棄;也必須直面階層流動存在淤塞的現(xiàn)實,而不是架空現(xiàn)實地談“理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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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者:全曉得(級別:黔中學生)日期:2016/6/6 8:3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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